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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上學




   「為什麼孩子要上學」是時報出版社出版的大江健三郎散文集的書名。

        我很喜歡這本書,有時候,當那天需要「等待」什麼事時,我就會在出門前把它從書架上拿下來,放在包包裡,比如在醫院等著看醫生時、在車站等車時、在音樂教室等孩子下課時,我就會翻一下這本書,因為每一篇都很短,即使看到一半被打斷也沒關係;而且令我喜愛的原因之一是,每次看,都會有不同的體會或感觸。

        我小時候雖然也曾在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:「為什麼孩子要上學?」但這個疑問總是稍縱即逝,我一下子就被五花八門的事情給吸引住,玩啊看電視啊聊天啊甚至睡覺啊等等的;
直到生了孩子,到了孩子要上學的時候,他們常會仰著頭問我:
「馬迷,為什麼小孩子要上學?」
「因為小孩子有很事要學事啊!比如寫字、認字、算數、做人做事的道理等等的啊!」
「妳也可以教我啊,為什麼一定要去學校學呢?」
「因為老師比較會教,而且學校有很多小朋友,大家一起學,比較好玩啊!而且,我要上班,沒時間教你啊!」
 
但現在,青春期的兒子質疑的不再是「為什麼孩子要上學?」而是:
「為什麼我一定要為考試讀書?就算考得再爛也有高中讀啊!而且,讀爛高中又怎樣?現在大學錄取率都已經百分之90幾了,我成績再再再怎麼差也有大學可以讀,妳擔心什麼?難道讀爛大學以後的生活就一定不好過嗎?王永慶不是只有小學畢業嗎?他還不是那麼有錢?馬麻~~妳不用擔心我啦,考不及格又怎樣?讀爛高中又怎樣?反正這是我的人生,我又不會叫妳幫我負責。」
已經比我高的兒子,氣定神閒的講這一大串話出來,我氣到炸,氣到講不出話來。
 
沒錯,這是他的人生,我何必強迫他為考試讀書?他要過怎樣的人生是他的自由,我已經盡人事,現在也只能聽天命了。
 
我從小就是一個認真乖巧的好學生,我好好的準備每一場考試,我認真的工作,結婚,生孩子,照顧孩子,讓老公無後顧之憂的去讀博士,然後自己每天累得像狗一樣,我得到了什麼?我得到病痛,得到勞累,得到老公的背叛與離婚!
 
我以前一直都為了考試讀書,但我現在過得開心嗎?現在的生活是我想要的生活嗎?
我對我的生活充滿抱怨,比如今天,我根本不想把時間用在開會上,那些無聊又冗長的會議,浪費我寶貴的時間,但我卻必須因為工作而去開會!
好像我是被迫的,好像我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,但事實上,我真的沒有選擇的餘地嗎?
我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力嗎?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我有啊。
是我選擇這樣的生活,我喜歡有工作的感覺,我喜歡每天穿著漂漂亮亮的衣服來上班,我喜歡自己有穩定的收入;但我卻不想為這個而付出任何代價,不想用時間來交換這些物質的東西。
但是,世界上哪有什麼都好的,一定沒有兩全其美的事啊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所以,結論是:
如果我連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「只要努力為考試讀書,將來就可以過好的人生」,那我又憑什麼去說服兒子呢?
他不想為考試讀書,並不表示他將來一定不能過好的人生;我有必要為了他這幾話而氣到睡不著嗎?
 
是的,這是他的人生,我不用為他擔心太多;
我想,作媽媽的我,已經盡力了。
 
我不想再被這件事困擾,我要關掉電腦,好好睡個覺,然後,明天早上起來,把這件煩人的事忘掉。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書名:為什麼孩子要上學
作者:大江健三郎
譯者:陳保朱
出版社:時報出版 2003年7月

※這篇是去年夏天寫的,那時還不太會使用這裡的編輯介面,原本字體很小(我這種年紀的人看起來很吃力),也沒照片;今天心血來潮補一下照片;順便試一下“置頂”的功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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