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時候，我們不知道我們看到的是什麼，除非有足夠的知識去理解。
有時候，我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，除非已有充分的心理準備。
※※※
為了節能減碳救地球，最近晚上大部分的人下班後，我們公司的大樓就會關掉中央空
調。
前幾天晚上九點多，我獨自在公司加班，覺得空氣有點悶，就起身走到窗邊，打開玻
璃窗，讓夜晚的涼風吹進來。
因為颱風剛過，又是初秋，好久沒有聞到這種帶點沁涼的晚風了。
我站在窗枱邊，遠方的101大樓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，在涼風吹拂之下，馬路的喧嘩
似乎離我越來越遠，看著看著，正要恍神之際，忽然聽到遠處傳來淒厲的女子尖叫聲！
我嚇了一跳，手扶窗枱，俯身想尋找聲音的來源，但左顧右盼，只聽到女子的哭叫聲
夾雜著男子的怒罵聲隨著晚風一陣陣忽遠忽近．．．
秋天的夜晚，女子的尖叫混雜著男子的怒斥聲；我站在高樓，只聽得到人聲但聽不清
楚對話的內容．．．．忽然覺得這個情境好熟悉好熟悉，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，我是
不是曾經在哪裡經歷過這樣的場景？
（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會有這種感覺？就是在某一個時刻，會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
覺？好像曾經在夢裡經歷過一樣？）
我仔細的想、用力的思考～～喔～～對了，小時曾經在窗邊偷偷看過一場活生生的男
女混戰，那時的驚懼及不解，後來常浮上心頭．．．
※※※
小時候，我家後面是一條溪，方圓數百公尺的距離內，只有我家是緊臨堤防而建。在
水量不多的季節裡，平緩的堤防是一個散步的好所在。我們房間窗戶都面對著溪水及堤
防，溪的對岸則是一望無際的稻田，看過去還頗為心曠神怡。
我們姊妹常在堤防玩，有時也趕鴨子、鵝或小羊到河床吃草。那個堤防及河岸給我留下
很多美好的回憶───除了今天要講的這件事除外。
那也是一個初秋的夜晚，我在睡夢中被女子的尖叫聲吵醒。
當我揉著惺忪的眼睛想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時，發現姊已經站在窗邊用食指比著「噓
───」。
房間裡燈沒開，她半掩著窗帘，偷偷的看著什麼。
我躡手躡腳的走去站在她身邊，只見在月光下，堤防面溪那側的草地上有二男一女在
爭執著什麼，堤防上散落著看似酒瓶或零食包裝袋之類的雜物。
我睜大眼仔細看，原來是前不久搬來我們村子的年輕人，他們白天在工廠工作，偶爾
會看到他們三貼騎摩托車呼嘯而過。
那女孩子大約二十來歲，長髪披肩，面貌姣好，常帶著燦爛的笑容。
「啊～你幹嘛啦！放開我啦！」女孩大叫。
其中一個男的從後面抓住女孩的手肘，她用力掙扎想甩開，但男的力氣比她大很多，只
見她長髪左右晃動，手及身體都被控制住，動彈不得。
「不要亂動，有沒有聽到！」男人大吼。
「不要啦！放開我！走開啦！」她尖叫。
另一個男的用力扯下她的熱褲及三角褲，她白色的大腿在月光下亂踢，看起來潔白無
暇。
她後面的男人忽然把她壓在地上，另一個男人則抓住她的大腿往芒草叢裡拖。
那時溪邊的芒草正茂盛，女孩被壓制住後，幾乎完全隱身在草叢裡，只看得到男人的上
半身不停的晃動。
「啊～～喔～～唉～～啊～～」女孩的叫聲越來越淒厲。
我和姊嚇得面面相覷，也小聲的啊了一聲，沒想到被隔壁的爸媽聽到了，媽隔著薄薄的
三合板壓低聲音說：「妳們這兩個孩子，不要看，快去睡！」
原來他們也在偷看啊！
我們嘴巴說好，但其實還是偷偷躲在窗帘縫看．．．
那個拖女孩的男人不停晃動，把芒草弄得稀稀簌簌響；隔了一會兒，那兩個男人起身交
換位置，女孩又開始啊啊啊唉唉唉喲喲喲的大叫。
我和姊都看傻眼了，越看越怕。
「要不要報警啊？」我問。
「不要啦，只有我們家看得到他們，到時候他們就知道是我們報的，而且妳要怎麼去報
警？」
那時候我們家還沒有電話這種東西，要報警只能叫爸媽騎摩托車或腳踏車去派出所。
「那怎麼辦？她會不會死？」
「噓～～～不要講話，他們上來了。」
男人一邊整理褲腰一邊從草叢裡走出來；那女孩則披頭散髪的坐起來，還嗚嗚低聲的
哭。
她撿起三角褲及熱褲穿上後，坐在堤防，把頭埋在膝蓋上哭，
其中一個男人想拍她的肩膀，但被她用力甩開。
她越哭越大聲。
兩個男人叼著煙，在她身邊走來走去。
她忽然站起來，用力打他們，一邊尖叫一邊打，那男人則大聲吼她不要打了．．．
「幸好她沒怎樣。」我鬆了一口氣。
「妳又知道她沒怎樣？」
「至少沒死，我以為她會死。」
「嗯，可是她可能已經被那個了。」
「哪個？」
「唉喲，等妳長大就知道了。」
「你們這兩個死查某鬼仔，叫妳們不要看妳們還在看，還不快去睡覺！」媽跑來罵人
了。
我和姊趕快把窗帘拉好，躲在涼被裡不敢再探出頭來。
隔天早上，我拉開窗帘，昨晚的事發現場只有幾株芒草有壓倒的痕跡，其它都與平常無
異，酒瓶及零食袋也不見踪影。
至於他們三人，仍然同進同出，只是那女孩的笑容好像沒有以前那麼開朗無邪，她的眉
宇之間總帶著一點點憂鬱（也許是我自己覺得而已）。
雖然我不知道那晚的事情給他們的人生帶來什麼影響，但是，即使是我這個完全不相甘
的人，在數十年後，仍然記憶這麼深刻，更遑論那位可憐的女孩了。
※※※
我本來標題想寫「性侵害事件」，但好像用「約會強暴」比較符合那晚的場景，因為我
猜，他們原先是帶著啤酒零食到堤防賞月聊天的，女孩一定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吧！
所以，女孩真的要懂得保護自己。
(好奇怪,這篇文章的行距好奇怪,以前的排版方式為什麼不能用了呢?全部的行距都
擠在一起了,這到底是怎樣呢?我寫這篇只花一個多小時,但貼上來排版就花了兩個多
小時還是排不好,我要放棄了!!! >__<///)
留言列表
